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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俄罗斯轮盘赌(其一)

第一章:俄罗斯轮盘赌(其一)

1年前,勇者讨伐了魔王。各个国家瓜分了原魔族的国土...而这里则是远离王都的边境————王国在魔族领的殖民区。

我不急不缓的走在脏乱的街上,时不时会看到些魔族的奴隶。一张看起来颇有岁月的纸被风带着从我身前飘过。我反射性的抓住纸张,那是一张海报

海报上的男人戴着醒目的红色围巾,身高约165cm。在围巾内部能隐隐看到脖子上有两道竖向的刀疤,年龄大约17岁左右,面容带着不像男人的美貌。如雪一般的白发。

容我为你介绍——这个人就是我

当然,不可能在街上见到自己肖像...无论哪一张画,下方都写有大大的WANTED(通缉),赏金的数目大到足有100万多尔。

如今几乎身无分文的我,倒是想自己去领取这份赏金。通缉令上方用红色字体拼写出我的名字:伊露希兹。

至于我被通缉的罪名...

——杀掉了勇者

不过...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其实寥寥无几,现在知情者们也在全力控制消息的传播吧。

为了控制恐慌,或是抑制人们对勇者的不信任。恐怕随便安了个罪名,就把我的通缉发布出去了吧。

于是乎...画有我肖像的通缉单一夜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本人待人友善,宽厚仁慈。在街上遇到流氓或者醉汉可能会顺手把他们送进附近的教堂,早上7点准时起床。晨练2小时,睡眠饮食规律。至今为止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

很久之前我还有两个几乎不能被称作双亲的贵族,自从被赶出家门后就断绝了关系,现在孑然一身。

曾经会去做一些杀人领赏的工作。不过现在我反倒是被追杀的那个。

至于我为什么会杀掉勇者?这其中有很深的渊源。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清,而我也已经放弃了解释。但是关于杀了勇者这件事,则是事实

不过...赏金猎人也不会管通缉对象曾经究竟做过什么,也不管他们是谁。他们关心的只有赏金有多少,或是赏金对象的危险度...仅此而已。

现在,想杀我的人比路边的杂草还多...

而我这头白色头发在人群中又格外显眼,就好像在白纸上滴一滴墨水,瞬间就能知道黑点在哪里一样。我这头白发简直就是在不停对杀手们说:“我在这里~快来杀我。”一样

无时无刻都有人想取我性命,我甚至养成了睡觉时感到杀气就能瞬间拔剑的特技。

说来有些丢人,迫不得已...我只能换上女装。所幸我这张脸没有遗传到父亲的刚毅,反而是继承了母亲的清秀。所以即使换上女装,不刻意改变声音。也不会暴露我是个男的吧

这样的话,即使瞬间被看出是白发,即使长相相似。也会因为性别不同而把我和悬赏对象搞错。以防万一,名字也从伊露希兹改成了伊露希。

即使脑袋被人悬赏,生活中依旧不能缺少消遣。

——今天天气不错...去喝一杯吧

这么想的同时,我踏进了这个治安最为混乱[牢狱之城]的一家酒馆

随着大门被重重推开,众人停下了喝酒。整齐的看着前来的不速之客。她上半身有些像是西装衬衫,穿着漆黑的长到膝盖的裙子,皮革制长靴。戴着醒目的红色围巾,背负一把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银色双手剑。除此之外腰间还有一把东边帝国风格的太刀,除此之外没有一件防具。可谓是非常怪异的装备。

伊露希不管周围夹杂着恶意的视线,径直坐到酒店吧台旁,并无视了一旁的男性。对女性的酒店老板说

「来份冒险者套餐...还有酒。速度快...」

刚说完,酒馆就从原来的轻松氛围瞬间变得箭弩拔张起来。

这种事并不少见,大约一个月不到就会有一个搞不清状况的蠢货闯入这个酒馆的最里面...

越是秩序混乱的地方,就越容易有小型的独立团体建立起来....最后,这些人就被称作黑手党。而这座酒馆,正是这座城市最大的黑手党之一经常聚会的地方。组织中存在着不可侵犯的上下关系。而越靠近吧台的地方...其在组织中的地位就越高

位于伊露希旁边的深蓝色头发的年轻男人,正是这个[牢狱之城]内黑手党们的首领。

显然...伊露希对这点并不知情,同样,他对惹怒了对方这件事情同样一无所知。

位于伊露希身旁的深蓝色头发男人用食指缓缓指向门外,并对伊露希说

「现在就给我滚...你没有待在这里的自由...」

但伊露希没有半点想要移动的意思,翘起腿,加重力道重新坐在椅子上。圆木椅发出嘎吱一声

其行动中所带有的挑衅意味已经再明显不过

「看来我运气很差呐...刚来这座城市就四处被人追杀,好不容易找到个吃饭的地方,现在又要被赶出去。换做是你,也会像我现在这样火冒三丈吧!」

伊露希用手重重锤在了桌子上。

顿时,酒馆中的人们丢开酒杯。伴随椅子被踢飞的声音,他们拔出桌子旁边的剑,冲向吧台,似乎下一秒就要向伊露希砍去。

深蓝色头发的男人一只手抬着木酒杯继续喝着酒,另一只手半举起。

所有人都一齐停下了攻击,静静站在原地。

如果说一个优秀的领导者总能抓住人心,显然,这个男人做到了。

他一口气喝完酒,对伊露希开口

「哈哈哈,不好意思啊。老大被冒犯,手下们难免会激动起来。但是...无知的小姑娘啊」

他的语气突然由平静变得高昂起来

「在这座[牢狱]之城里,最重要的不是金钱!而是秩序啊!不遵守规则只有毁灭一途!只有严格的规则才能打造出有秩序的社会...既然来到了这里,任何人都没有选择的自由。而你,也只能服从我的规则!」

伊露希沉着脸,静静倾听着男人所说。

过了片刻,伊露希才徐徐开口

「......规则吗,强者制定的就是规则吗?弱者就必须遵守规则吗?换句话说,我不想遵守你的规则...又怎样?」

男人发出愉悦的笑声

「喂喂,你知道秩序是用什么手段建立起来的吗?是暴力,从古至今没有丝毫改变。从最原始的统治阶级,到今天的社会......正是人们恐惧暴力会被施加到自己身上,所以才会服从规则。」

男人从那在这[牢狱之城]中算得上华丽的深蓝色松垮长衣里,拿出一个不规则形状的金属物体...

细长的管口...内部漆黑,再往下是可以容纳六发子弹的轮盘。那是一把左轮手枪...

「这玩意...被叫做遗迹兵器来着?是我花了大价钱才搞到手的稀有货呐」

伊露希用余光警戒着身旁的男人。

「哈哈哈。喂喂,不要误会了。刚才我说过,暴力是维护秩序的手段吧?至少表面上是这样...但是,我可是个和平主义者。暴力只是下下之策......」

男人用流利的动作从弹匣中卸除5颗子弹,然后开始拨动转起轮盘。他说

「来一场游戏吧...规则很简单:在左轮手枪的六个弹槽中放入一颗或多颗子弹,任意旋转转轮之后,关上转轮。游戏的参加者轮流把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扣动板机;中枪的当然是自动退出,怯场的也为输,坚持到最后的就是胜者。」他接着笑着解释说

「想要在我的地盘里反抗我的规则?呵呵,就特别和你下个赌注吧。胜利的一方要无条件听从对方的一个命令,如果你赢了...就是要我当场自杀也没问题。顺带一提,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伊露希摆出狐疑的表情。当然,这不是对赌注有所迟疑。伊露希的心中很困惑。

「这样做...对你有任何好处吗?」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拥有压倒性人数的一方明显更占优势。那么为何不用武力使自己屈服,甚至还要进行这种自己可能会输掉的游戏呢?

男人即刻回答了伊露希的问题

「哈哈哈...你不认为用暴力使人屈服只是种次要的手段吗?虽然效率很高...但只要没有彻底击溃对方的内心,各种麻烦就会不断滋生出来。只有用非暴力的手段彻底击溃人的内心,才是一劳永逸的做法啊!」

「呵呵,真是相当傲慢的说辞啊...你就没想过自己有可能打爆自己的脑袋吗?」

六个弹匣,一发子弹。从概率上来讲,死亡的几率是六分之一。而每次对手活下来时,自己死亡的概率也在逐渐变大。

男人始终没有改变那一脸轻松的表情,他说

「制定规则的人...似乎总是会让自己成为规则的例外,但其实并不是这样。他们能更轻易地找到规则的漏洞,并占据优势!现在就让你知道这一点吧」

男人把左轮手枪丢向伊露希

「顺带一提,如果你敢对我开枪...我不敢保证在那之后我的手下们会对你怎么样喔?这边有压倒性的数量优势,在这狭小的酒馆内...你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活着出去!」

伊露希端详着手枪,一旁在酒馆里的人们有的开始吹起口哨。小声议论着比赛。

曾经也有类似的情况出现,刚开始人们甚至还开起了赌局。但后来...赌局就再也没有开过一次。因为...这是个根本就不成立的赌局。在这之前有过12个人,和他们的首领进行过这种比赛。而结果...那十二个人已经变成了下水道里的尸体。

没有人知道首领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既然前12个人都失败了。那么这第十三个人也不例外...

伊露希端详着手枪的同时,心里也知道了眼前这个男人真正的用意

——这个男人,不是使用暴力,而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折服我的内心吗?真不愧是处于黑手党顶点的人...

在男人身上,伊露希能见到那种自己所没有的领袖魅力的光辉

另一方面,伊露希不由暗骂了这个男人的恶趣味

——自己对自己的脑袋开枪,乘早放弃的话...最坏也只是被叫做懦夫。如果撞上了那致命的六分之一概率。那几乎同于自杀,更可恨的是开枪前自己还有选择的机会。而被打中的家伙,一定是在悔恨和痛苦中挣扎着死去的吧......

——这连自杀都算不上,而是公开处刑。真是恶劣的游戏啊

伊露希慢慢将左轮手枪放到距离太阳穴的10厘米处,不动声色的扣下了扳机...

在场的人全都为之屏息

——是血溅当场呢?

——还是在恐惧与惊吓中活下来呢?

随着轮盘缓慢旋转了六十度...答案即将揭晓

——哒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响起,那是示意安全的声音。子弹没有打出。伊露希同时将枪丢给身前的蓝发男子。

他接过手枪,鼓起掌来

「...为什么这么镇定?就我所知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的家伙们没有一个不是被吓得要死啊....自暴自弃了么?...竟然能这么果断地扣下扳机,如果不是勇者,那就是愚者了,呵呵呵。你是哪一种呢?」

伊露希嘴角咧开一丝笑容,接着说

「话说回来,就在刚才...我有了能在这个游戏中必胜的自信喔」

听到这番话,酒馆内引起了一阵骚动

在与各路杀手拼杀时练就的超高速动态视力,这让伊露希甚至能单手斩落飞来的箭矢或是暗器。然后...在左轮手枪转动转盘之时,他看见了——胜利。

「让我告诉你答案吧,在转盘快停止的那刻,我就记住了弹丸的位置。逆时针数第六发,也就是说...后手开枪的你必败无疑」

男人再次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是吗是吗,真是出色的动态视力啊。如果让你就这么死了的话,还真是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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